据山西省食用菌协会报道,本协会将连载王楠、原永香两位记者为着名菌蕈学家、食用菌协会顾问、山西省食用菌协会总顾问刘波教授写下的传记——犹在征途未下鞍。
犹在征途未下鞍
在人们的传统认识中,自然界一般分为2个部分——动物界和植物界。而今天,经过几十年的科学发展,原来属于植物界的一个门——门,已独立分出,并上升为与动物、植物成三足鼎立之势的菌物界(含等几个门)。这是因为它们有着各片不同的营养来源:植物靠光合作用,菌物靠吸收,动物靠摄食。——题记
宁静、雅和的客厅内,坐在我们对面的这位85岁的老人,慈祥、热诚、精神饱满,像一个阳光大男孩。
他就是名震的“药用研究之父”、着名学家、首届山西省食用菌协会会长、曾经担任山西省政协副的山西大学教授——刘波。
京津求学:国仇盈怀的少年时代
1927年3月一天,河北省武清县(现天津武清区)黄花店镇,有位婴儿呱呱坠地。
那时的黄花店,河里的鱼特别多,只要用筛子在水中舀一把,就可以捞上一堆。到了冬天,镇中央的那座3层高的玉皇阁上的风铃,被风一吹,便叮叮当当响成一片。小刘波就在这波光、鱼影和风铃声里,一天天地长大。
然而,芦沟桥畔的隆隆炮声,搅碎了这位乡下孩子平静、恬淡的童年之梦。“七七”事变后,战火很快燃到天津卫。1937年7月30日,日军对南开大学及其附中、附小狂轰乱炸,并向手无寸铁的难民进行惨无人道的扫射。一时间,天津街头遍地横尸。次日,天津沦陷。
深秋的一天上午,黄花店镇东口的一片空场院来了一队鬼子,足有二三百人。这是刘波次近距离看到日本人。回家的路上,刘波发现,大街上所有十字路口或隐藏处,都有卧倒的日本兵,爬在机枪旁,怒目注视着行人。后来,他又听大人们讲,祖父刘桐是1900年参加义和团与“八国联军”作战时战死的,连遗体都没找到。幼年的他,已深刻地体验到了什么叫国恨家仇,什么叫亡国奴。
第二年,在大兴县青云店经商的父亲,将刘波接到他那儿去上学。父亲在青云店开了一家酒厂,是前店后场,算是当地的企业。镇西头驻扎着一个日本侵略军的警备队,大约十几个人。虽然人少,但烧杀淫掠,无所不为。有一次,鬼子下乡“扫荡”回来,将一辆破旧小型车停在大街上。小刘波看到,里面捆着五、六个农民,有年轻人也有老人。不久,这些人就被拉到镇东口外一眼水井边,每人挨了一枪,跌进井里。过了几天,被害者家属才将尸体打捞上来,拉回去。有一年冬天,日本兵抓了镇上的一个年轻人,把头砍掉后,摆在一块木板上,下面钉了根木柱,放在大道旁示众,四面还围起铁丝网,大约放了两个月的时间。
刘波他们每次放学,都要从日本警备队门前过,都必须给岗哨敬礼。有一次,刘波对小伙伴们说:“咱们今天不要理他,今天不敬礼,以后就不用了。”大家齐声附和:“不敬礼!不敬礼!”可是刚刚走过岗哨,就听见日本兵高喊:“八嘎!”然后,子弹推上膛,枪口指向他们。正在僵持,旁边过来一个老头,一只手中提着酒,另一只手拿着一包花生米,对日本兵说:“小孩子的,不懂事的!坐下喝酒,喝酒!”他们嘴对瓶口各喝了一两口后,那老头向他们摆摆手:“快走吧!快走吧!”小伙伴们商量,以后宁愿绕远路回家,也不再走这条路了。过了两天,学校有位刘姓“教师”找刘波“训话”:“听说你们不给友军敬礼,是你的主意?”,刘波答:“是。谁也不想当亡国奴,受日本人的气!”这位刘“教师”说:“中日亲善嘛,以后必须敬礼。不敬,可要小心你的脑袋!”,刘波开始切齿痛恨这位刘姓“教师”。
小刘波心中,早已埋下了报复日本人的想法,只是用什么办法实施呢?他忽然想到,酒场的南房手提箱里,还有一支“八搂子”手枪(弹匣内可装8枚子弹。当时镇里面商号家家都有枪支自卫之用,解放后均上交)。一天,刘波偷偷拿出来,将子弹推上膛,别在裤带里,走出后门,朝警备队北墙一条东西方向的马路走去,准备碰见日本兵时,打死一两个。因为他经常看到那条路上,有一两个日本兵在走动。但是,他去了几次,都没遇到日本兵。刘波不甘心地中止了这一行动。
不久,刘波到北平一所小学当插班生。当时,学校新来了一位东北老师教音乐课。他教学生们唱《流亡三部曲》,更激发起刘波的爱国热情和反日情绪。一年以后,刘波又转入一所美国教会学校——育英学校小学部。在那里,什么说都能说,更自由。但1941年12月8日,美国珍珠港遭到日本飞机轰炸。9日中午放学时,他们便发现校门口有一个日本兵站岗,不让师生们出校。直到下午3点,校长联系上一位懂日语的教师,好说歹说,才放大家回家听懂午饭。过了两三天,日军岗哨撤走了,却将学校改名为灯口市小学,加上日文课,并派来一个日本人“顾问”。那时候,学生们管日语叫做“亡国语”,谁也不愿意学。所以,期末考试,每个班总有大约四分之三的学生不及格。
小学毕业后,刘波考入北平市第八中学(即原育英学校初中部),校长名叫李如松。他经常到学生们的自习教室,向同学们宣传日本必败,必胜等,使大家很受鼓舞。同学们中间,也经常传播北平什么地方打死日本兵的消息。一天,李校长在篮球场问刘波他们:“你们听说了吧,又打死一个!你们说好不好?”大家说:“好!好!好!”可是,过了一两个月,李校长不见了。后来才知道,李校长被日本宪兵队抓走了。李校长被放出来后告诉同学们,他在宪兵队每天受审,挨踢挨打,但他什么也没有供认。有一次在公理会大教堂召开全校周会,李校长确定没日本人后,请出一个人演讲,宣传抗日,博得师生们的喝彩。
那一段时间,虽然山河破碎、家国沦丧,但刘波依然发奋学习,小学和中学时代的学习成绩一直处于中等偏上。其对英语、国文、生物课有兴趣。北平育英学校,创建于1864年,在当时是一所“贵族学校”,也是北平老的学校。该校十分注重“素质教育”和“因材施教”,除正课外,还设了许多选修课,任学生挑选。学校不搞应试教育,学生没有太大压力,个性、特长均可得以张扬。学校的教学设备,在当时的北平市属于。教师中有许多归国留学生和几个国家来的外教,就是放在大学也属上流。这为刘波取得的成就打下了坚实的知识功底。
1945年8月15日,日本法西斯宣布无条件投降,育英学校的牌子很快又挂在了校门外。当时,刘波已上高中一年级,全校师生兴高采烈地庆贺学校复名。9月,全校师生去故宫太和门外广场,观看北平市日本投降签字仪式。大家席地坐在通道两旁。日本侵略者的一行代表,头也不敢抬地经过通道,向受降台走去。大家朝着他们大喊:“嗵!嗵!”。按北平习俗,“嗵!嗵!”就是“炮轰”的意思。几个日军高级军官个个如同丧家之犬,过去那种杀气腾腾、耀武扬威的神气,早已消失殆尽。
抗战虽然胜利了,但北平的老百姓并未过上好日子。国民党统治下的北平,贪官横行,物价飞涨,民不聊生。恨透了当局腐败和专制的北平人民,终于欢天喜地地迎来了北平和平解放。人民解放军的入城式,于1949年春节前一两天举行。已是大学生的刘波,主动去西珠市口大街旁,欢迎从广安门开进来的解放军入城部队,心中特别激动;“我们终于迎来了新社会!”1949年10月1日下午,天安门广场举行新开国大典,青年刘波站在前门外五牌楼西,听到毛庄严宣告:“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已于本日成立!”,这是他次感受到了作为人的自豪和希望。